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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百五十四(2 / 2)

门板几乎能挡住任何细小的动静,好像根本没有人在里面。 令吾举起手来,几乎毫无意识地扣了扣门,说“有人吗?”可是手放下来的时候又惊觉他们之间的事情他根本无法插足,他是那个三人行中被挤出来、被抛弃在雪里的倒霉鬼。 他站在那儿,感觉自己像个笑话,放空了许久这才要转身离去,可那厚重的门被一下打开,他刚侧过身子,脸都还未撇过去,里面暗红色的光线就扑了过来。 忠难那张沐浴在红里的脸与他正面交锋。 令吾看着他指间夹着的香烟,白烟细细地冒出来,他吐出一片雾来。 “厕所都不让抽吗?” 令吾当即扒开他快把门给霸占的身子,忠难把烟咬在嘴里自觉让道,令吾那一片蓝也被泼上了暗红,混在里面成了紫黑色,他惶惶的目光对上靠墙而站的因果,她把目光挪过来的时候正把一口烟往里吸,衣衫整齐,有些翘发。 可惜红胜过了所有,她哭过的眼眶、掐红的脖颈、热气晕上的面颊,都是红,但和四周融为一体,不分你我。 她呼出一片白来像是叹气。 忠难摸了摸裤子口袋里沾着粘液的跳蛋,朝着睨过来的因果无声地笑。 ... “你以后可以来找我们。” 令吾在酒吧门口忽地亮了双眼。 “真的?” “假的,”忠难往他身上啪地扔了一包烟,“再来找我们我真的会一刀捅死你。” 令吾慌忙接住那包烟,比今天他们喝的酒价格高了三倍。 他抬头,忠难在给因果围上围巾,他看得刺目,不由得又没话找话:“你之前还没回答我白阿姨和陈阿姨都去哪儿了。” 冬夜来得快又沉得黑,他们的黑发遁入夜中,连接着天空与彼此融为一体。 “我说死了你信吗?”忠难把那冻得更冰的手插进了大衣口袋里。 令吾沉寂了些许,却是点头:“那看来你们‘自由’了。” 因果讨厌这个词。 她拉着忠难就更深地遁入黑夜,令吾深切地感受到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拯救。 可她为何总是在他的噩梦里挥之不去呢? 令吾重新回到了酒吧,距离正式营业还有一段时间,那几个老板的小姐妹也走了,没有音乐,打开暗沉的灯,他百无聊赖地撕开包装纸抽了根忠难给的烟出来,身上没摸着打火机,于是转身走进吧台。 他起先没低头注意,脚碰到了什么东西才低下头看到那部面朝地的手机。打开屏幕看到锁屏是小熊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忠难的手机,但是要输入密码,他把忠难的生日(也是因果的生日)输进去并不正确,他也想不到别的密码,只能把手机揣兜里,想着他这次有正当理由再找他们,于是边抽着烟边走出去关了灯关了门。 走在黑夜,月亮光明,他小声地哼着歌。 “我能够捉到月亮,我将用无数的梦,撑起无数的桨……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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