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事自然也在当日的早朝上被皇帝特地挑了?出来。
元承绎言语间大加痛骂, 一并?催问了?主持修法的官员,怒及深处时扬手便摔了天目瓷盏。
死寂肃穆的朝堂因了这碎盏声哗啦啦跪倒一片。
裴时行也漫不经心地跟随着左右同僚缓缓撩裾跪了?下去?,只是?面上表情淡然?, 并?无多少讶然?或震恐。
他约莫猜出了?皇帝的意图。
这?日的早朝自然?也就在皇帝更甚往日的震怒中草草结束。
散朝时,大内官特意守在正仪殿玉阶之下,笑眯眯请了?裴御史留步。
裴时行了?然?地顿住脚。
是?元承绎要宣见他。
他跟着李德海行过宫道,沿途风雪漫卷, 朱砂宫墙与御史的袍裾几乎融为一色, 却又淹没于飘霰之中。
直至到了?立政殿前, 大内官饶有分寸地止了?步, 躬身?抬腕, 是?请裴时行单独入殿的意思。
殿内一早便燃起了?地龙,温暖的空气?充盈满殿, 将人周身?都烘的暖融融的。
只是?帝王沉如水的面色并?未因为这?暖意而融化几分。
元承绎倚在龙座上, 仍在不住地掐按着眉心?。
裴时行瞥去?一眼?, 并?不先开口, 只拱了?个?礼沉默以待。
皇帝的确觉得头痛, 但这?痛意不在于方才故作的震怒姿态, 一大半俱都来自谢韫。
他实在不知皇后如今心?内所想, 甚至夜眠之时,哪怕两个?人睡在一处他亦不得安心?。
“含光, ”终究是?皇帝先开了?口, “今日的陇上之事,朕属意你去?解决。”
“臣领旨。”
裴时行话声简洁便受下旨意,复又抬起明锐的眸:
“只是?陛下, 臣斗胆一问,这?动乱是?陛下的手笔, 对否?”
皇帝目中果然?流露出浓厚的欣赏之色:“果不愧是?含光,料事如神。”
这?的确是?元承绎授意了?皇城卫,伪装作当地百姓闹出来的动乱。
裴时行垂了?睫。
前次陇上账簿之事不过潦草结案,那批在七夕夜伪作宣阗人的刺客也至死都审不出什么有用的讯息。
为首之人是?不肯开口,其余人倒或许是?当真不知。
只是?这?群人已然?受不住刑,一个?个?死去?了?。
“陇上之事既已终结,朝廷再无理由明目派遣臣使前去?探查询疑。”
所以先在表面上接受地方自查的结果,然?后再动用自己的手在陇上掀出乱局。
这?下地方治理不力,扰害百姓,朝廷便有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