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口的伤势未愈,仍在流着血。
沈宴却如同察觉不到一般。
掌心压上。
带出一片更艳的血色。
“擅自决定了我的命运,将我关了禁闭,甚至连一次,都未去看过我。”
似陷进了回忆一般,沈宴眯起眼,嗓音越发轻了。
“师尊可知晓,我最后一次见你时,心里在想什么?”
婴浅张了张嘴,
沸起的灵力,随着沈宴的言语,而渐渐平静平歇,直到彻底掀不起波澜。
分明想要欺师灭祖的。
是沈宴。
但她心里为何,这般的不舒服?
不用婴浅开口回答。
沈宴已经再次道:
“我在想,为何我不能早生几年?”
“若我同你一年出生,我会比清衡山的那些人,修为更高,也就有能力,护你平安无虞,而不是眼睁睁看着你坠入深渊,却什么都做不得。”
“师尊,你恼我也好,恨我也罢,至少”
“你还在我的身边。”
他阖了眼。
妄图吞下嗓音最后的颤抖。
婴浅望着他,黑眸当中竟满是无措。
她习惯了随意自在。
当初定下了计划,就自以为一切周全。
但过了十年。
才发现身后一片狼藉。
沈宴这些年,究竟是如何过得?
从一个年轻修士。
成了冥域之主。
他身上有那么多大大小小的伤痕。
甚至此时,还有伤势未愈。
他却丝毫不觉着疼。
仿是已经体会过,比身体所受到的极刑加在一起,都更加难捱的绝望。
“是我的错。”
婴浅叹息一声。
她到底是没办法下手了。
躺在沈宴身下,她无神地望着殿顶的天花板,喃喃道:
“我果然,不会带孩子。”
一语成谶。
她当初试图拒绝秦清琅的理由。
到底还是应验了。
教出的徒弟一个比一个歪。
又都的确。
是婴浅这个师尊的过错。
“沈宴。”
婴浅揉了揉额角,哑声道:
“你究竟想要如何?”
“比起我想如何,我更想要知晓,师尊要如何?”
沈宴反问了句。
他本想去替婴浅按揉。
但余光瞥见一抹暗红的颜色。
又收回了手。
他的血